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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溫和錯誤服飾-成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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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別玩這些了, ”托尼緊急告饒,“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和你說話的,抱歉。”

不道歉還能怎麽辦呢,溫的反應真的嚇到他了, 有生以來他竟然能看到那麽酷似蝙蝠俠的臉露出天真朦朧的表情, 托尼都想犯心肌梗塞了。

可惜他根本沒有這種病。

他當初在視頻裏看到溫犯蠢, 還以為那幾幕場景就足夠他嘲笑蝙蝠家一輩子, 沒想到溫根本不是在只有她自己的時候犯蠢, 而是薛定諤的犯蠢。

她可能是在犯蠢, 也可能不是在犯蠢。

在你沒有思考她到底是不是犯蠢的時候, 這兩種情況同時存在, 她既在犯蠢, 也沒有犯蠢。

“沒關系?”溫猶豫著說。

她不明白托尼為什麽要道歉,之前的對話有什麽不對的嗎?一定要說的話,明明是她的回覆比較掉節操吧, 為什麽道歉的人反而是托尼?

想不明白,溫就把理由歸結為一個。

真不愧是超級英雄。

果然呀, 這些超級英雄們,不管自己的性格是好是壞, 不管他們的表現是花心還是克制, 對待弱小的普通人, 都是那麽的親切體貼,那麽天真單純。

甚至讓溫覺得有點無法承受了。

娜塔莎說是住在她隔壁, 其實和住在她家裏也沒多大區別, 還差點把她的三餐全包。要不是娜塔莎晚上還是要回隔壁睡覺, 溫都要覺得娜塔莎是搬到自己家裏了。

仿佛結婚後賢惠的妻子在照顧家裏。

……不,停下這種奇怪的幻想, 娜塔莎從頭到腳都沒有半點賢惠妻子的感覺。

其實娜塔莎還真的隱晦地問過溫為什麽她家的主臥空置著,溫只好一本正經地解釋說,她是個審美很多元化的人,有時候她會偏愛這種風格的房間。

娜塔莎看起來不像是相信了這個說法的樣子,不過溫也不怕。

任娜塔莎腦洞再大,還能想象到溫是穿越者,那個房間屬於身體原本的主人溫蒂?

“好吧,我承認是我讓哈皮想辦法把你留在斯塔克工業總部的,溫。”托尼咳嗽一聲,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正經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你知道彼得在我這裏實習,他最近提起你的次數太多了,多到讓我對你非常好奇。”

這就是托尼想到的和溫搭話的最佳話題——盡管以他的想法,他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溫的身世真相告訴溫,可他一時間也拿不太準溫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太可能不知道吧?

布魯斯·韋恩的照片到處都是,溫也不可能不熟悉自己的長相,雖說溫和布魯斯的臉在細節上差異很大,不是熟悉布魯斯的人根本不可能直接把兩個人聯系起來,可溫怎麽可能不熟悉自己的長相?

溫不化妝,可她還能不洗臉不成?洗臉總要照鏡子吧?

托尼從這個非常簡單的邏輯推理出了結論:溫肯定熟悉自己的臉,溫肯定見過布魯斯·韋恩的長相,由此可得,溫肯定,或者至少,是懷疑過自己和布魯斯·韋恩之間的關系的。

而她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在這件事上做什麽文章……不錯,托尼滿意地想,小姑娘還挺沈得住氣的。

至於溫是不是滿肚子壞水兒地憋著口氣,想要讓布魯斯那家夥付出點什麽代價?

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兒自己受著吧。

托尼只會用力鼓掌並強勢占據前排圍觀位置!

溫吃驚地說:“為什麽他多說了些和我有關的話,你就要好奇我,還專門擠時間特地見我一面?”

你有毛病啊你,談戀愛也不帶這樣的,何況你跟彼得好像也沒什麽親緣關系。

親爹都做不出來這種操作,你為什麽能這麽理直氣壯。

托尼也知道這個理由有點不靠譜,可他能怎麽辦呢,這已經是所有理由裏聽起來最靠譜的了。

“因為在我心裏,彼得就是我的責任。”托尼鎮定地說,“是我把他招進公司的,也是我在手把手地帶他,他是我心目中最合適的接班人——雖然他目前的表現還擔不起這種重任,但我認為他有這個潛力。”

……所以你就像雞媽媽一樣,沖過來見那個讓被你護在翅膀下面的小雞寶寶念叨了許多次的女孩子?

溫無語了。

不過因為她認識的超英都很傻白甜,托尼的理由她還是接受下來。

“現在你看到我了。”她笑著問,“你覺得我哪裏不好?”

托尼咳嗽一聲:“還可以吧,我們才見第一次面,還挑不出什麽毛病。”

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來染坊了,讓著你點說話你尾巴就開始翹了,都那麽大年紀能當她父親的人了,怎麽說話這麽讓人火大。

溫斜了眼托尼:“我要回家了。”

沒什麽理由能挽留溫並且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得罪了溫的托尼:“……”

他因為溫說不出來話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溫轉身就走,電光石火間一直下線的智商突然上線:“稍等一下。”

溫順從地停住腳,轉頭:“又有什麽事?”

還以為溫會不理他的托尼:“……”

他說:“其實這次見面,我還有個小小的疑惑。在我的印象裏,我可從來都沒有給任何人能刷開斯塔克工業門禁的參觀券。”

“就是你給我的。”溫想也不想地說,“上面還有簽名呢,也是你親手簽的。”

“我怎麽完全沒有印象?”

“你自己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沒有印象,為什麽問我你沒印象的原因?”溫更奇怪了。

托尼·斯塔克真的是制造出他那身裝甲和各種武器的人?他好像腦子不太好的樣子啊。

為什麽這些兒超級英雄腦子都不太好用的樣子。

溫的困惑再次達到了一種極致,她仰著頭,用迷惑萬分的視線註視著托尼,思索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這些超英都這麽傻乎乎的?

雖然很可愛這一點是實實在在的……每一個超英都是那麽的魅力充沛。

就像之前溫和溫蒂說過的話一樣,他們都是那麽好看,哪怕托尼都這麽大年紀了,可他眼角的皺紋和那點拉拉碴碴小胡子,居然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魅力,一點也不會讓他顯得臟兮兮的,或者油膩膩的。

而是可愛,一種非常離譜,又非常具體的可愛。

溫很快就接受了這種超出她認識常理的情況,轉而好奇地研究托尼的臉和身體。

眼睛很大,眉毛很修長,眉骨端正漂亮,鼻子也很好看,又高又挺又直。嘴唇薄厚算是適中吧,下巴的弧度也很適中,總體上說,不是什麽帥到一眼驚艷的美男子。

單純說臉,溫比較喜歡美國隊長。

一個男人的端正甜美,美國隊長的長相幾乎做到了極致吧,他漂亮得穿上女裝也毫無違和感,而且他的氣質也端正溫和,讓溫覺得不是很有攻擊性,很好相處。

“我之前單純看你照片的時候,還沒有看出來你這麽漂亮呢。”溫又說,“你們超級英雄都是這麽漂亮對嗎?”

托尼嗆了一下,無視了溫的問題,

他嚴肅地說:“我不可能記錯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手裏的參觀券絕對不是我給你的。”

“但就是你給我的啊。”溫說。

等下,她好像還沒問過溫蒂那些參觀券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只是看到它們,又看到參觀券上有托尼·斯塔克的簽名,就直接默認這些參觀券是托尼·斯塔克給溫蒂的了。

再加上這具身體好像對托尼也很熟悉,所以她才說話這麽直率和放松。

難道那些參觀券,真的不是托尼給溫蒂的?

——就是托尼給我的。

那他還否認,他不會真的是腦子不太好吧。

——但不是這個世界的托尼給我的。

溫被這句話打懵了,她心想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麽叫不是這個世界的托尼給你的?

還能有其他世界的托尼·斯塔克不成?另一個世界的托尼·斯塔克和你關系還很好,所以給了你一大堆能刷開斯塔克工業總部的參觀券,還在每一張參觀券上給你簽名?

——我就是這個意思。

溫震驚到大腦空白。

緊隨其後的是一大堆問題,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另一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意思?才剛想到這個,溫就從溫蒂的意識深處了解到了“平行世界”的含義。

溫又想著為什麽溫蒂有辦法聯系到平行世界,這次溫蒂沒有回答;溫想到了之前溫蒂說過的“她睡過的人都在另一個世界”這種話,她的第一反應是溫蒂你是專門挑選那種不會有傳染病的世界的人睡嗎……

然後溫蒂憤怒地諷刺了一通溫的低智商,幹脆利落地消失在了意識深處。

溫:“……”

你就仗著你是身體的主人我不能拿你怎麽樣。

她尷尬地將註意力轉移到托尼身上,卻發現托尼的表情很不自然,在和溫對上視線後,他竟然還情不自禁地後仰了一下。

溫:“……”

難道她突然從美貌少女變成了什麽醜八怪?

溫覺得她在托尼·斯塔克面前無語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這個鋼鐵俠是不是和她有點犯沖。

等會兒,為什麽另一個世界的托尼·斯塔克會給溫蒂那麽多簽過名的、能刷開斯塔克工業總部的參觀券?這背後好像隱藏著什麽不能細想的東西啊……

再聯想到溫蒂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內心居然沒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

溫:“……”

溫蒂你給我滾出來!溫蒂!溫蒂!你必須出來回答我這個問題!你是不是睡過……

——沒有!我都說了我不喜歡這一款!

我也不是非要和你對著幹溫蒂,可你之前覺得不錯的好多人,給托尼·斯塔克提鞋都輪不上,我覺得這麽高的質量,是不是喜歡的那一款已經不重要了吧。

——你果然總是在奇怪的地方表現出你的低道德感。

哪有,這算什麽低道德感。雖然你是個渣女,可你也確實是喜歡他們的。我就不一樣了,我永遠最愛我自己,你選一個人是因為對方能給你快樂,我選一個人是因為我覺得這個人最有價值。

——說得就像你選過什麽人一樣。

溫還沒來得及回答,托尼已經忍無可忍地說話了:“你盯著我太長時間了,溫。”

“你什麽時候變成了被人看還會害羞的性格?”

托尼說:“我不害羞,只是我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我得謹慎言行。”

“是我一直在看你,又不是你一直在看我,關你謹慎言行什麽事?”

托尼現在確定了,布魯斯的女兒就像布魯斯一樣膈應他,不,布魯斯的女兒比布魯斯更麻煩!

布魯斯膈應他他還能膈應回去,他能怎麽膈應溫?

見托尼的表情變來變去,溫終於忍不住笑了:“那些參觀券確實是你給我的。”

“這不可能。”托尼斷然否認,他對自己的記憶有充足的信心,“我不會忘掉這種事情。”

溫說:“那你自己想是怎麽回事吧。我要回家了,你想到是怎麽回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她後退了兩步,朝托尼揮手告別,托尼盯著溫無動於衷,一直沒停止思考那些參觀券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他回神,溫已經離開了很久。

溫後悔跑得那麽快了。

托尼給她的感覺不太好,雖然對方的表現總體上依然是超英特有的傻白甜氣質,可同樣是警惕和探究,托尼打量她的視線比娜塔莎給她的感覺差多了。

在托尼面前,溫覺得自己有點不受尊重。

……也沒有到侮辱或者不放在眼裏的程度,可就是沒有被尊重,總感覺托尼好像在透過她看什麽,盡管對方的眼神註視著她,但目光沒有落到實處。

溫不太想和托尼相處,所以在對方提出送她一程之類的要求前趕快自己跑掉。

可她現在真的後悔跑那麽快了,就應該讓托尼主動送她回家,自己回去簡直是再愚蠢不過的舉動了。

溫不知道夜晚的紐約居然這麽黑。

路燈只能照亮周邊的一小塊,燈光在周圍圈出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暖光的小帳篷,而在帳篷之外,濃稠的黑暗安靜地凝固著,那種黑色讓溫感到劇烈的不安。

她覺得鼻腔裏飄蕩著一股腥味。

血腥味。

這是錯覺,溫知道,可這股腥臭的錯覺那麽清晰,她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深陷在稠密得發黑的汙血中。

強烈的恐慌感湧了上來。

在路燈無法照亮的縫隙裏,那些黑暗的角落中,似乎藏著無數蠢蠢欲動的怪物。

它們正貪婪地註視著她,尋找她暴露出來的破綻,它們在激起她心中的恐懼,讓她在絕望和慌亂中落入陷阱。

溫深吸一口氣,在路燈下站定了。

這次是什麽?哪種恐懼癥?溫短時間地想了一會兒這個問題,但沒有深入,因此沈睡在腦海深處的溫蒂也不清楚溫到底在想什麽。

溫蒂不需要知道她在想什麽。

黑暗黏膩地湧動,像是一鍋沸騰的水在瘋狂地扭動,溫背靠著暖光站好,又摸了一把頭發。冷汗已經將她的發絲浸透了,它們厚厚黏在她的頭頂,溫突然想起了溫蒂的話,她說“畢竟我發量濃密”……

溫低聲接了下半句話。

“我知道的。”

濃稠的黑暗朝她猛撲過來,恐懼感如同一劑強效興奮劑註入她的身體,溫的心臟皺縮,又猛然膨脹,急劇加速的血液流動在她的耳膜中回蕩,像是有一片正經歷暴風雨的海域被塞進了她的大腦。

她感到站立不穩,如同剛剛在後腦勺遭遇痛擊。

溫覺得自己的感知系統崩壞了,這種事不久前才剛發生過一遍,但那時候她並不覺得特別惡心,可能是因為上次她那麽害怕的時候正站在高空,而溫蒂在她腦海中大聲說話。

她說:“現在,跳!”

現在,殺。

在那個奇怪的黑影撲上前來之前溫就已經擡起了手,她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可當她下定決心,雙手便如同利刃般切開黑影。

那東西被一分為二,兩半身體蠕動著在地面爬行,溫沒有去看它,而是重新擡手,在她做出這一動作的同時,所有濃稠的黑暗所形成的怪物都朝她撲來。

溫什麽也看不見。

她的眼中全是腥紅的血色,媽的,溫蒂的破爛身體的真的破爛到一定境界了,這些血色也讓溫感到痛苦的窒息,這次的痛苦和窒息如此清晰,完全十成十不摻假。

看來這次溫蒂沒有為她分擔這種痛苦,溫想,是因為溫蒂躲到了最深處嗎?

原來只要溫蒂躲得足夠深,只要溫蒂把身體交出得足夠多,那麽所有的痛苦都會由她這個後來者承受。

怪物不再出現了,可周圍的黑暗依然足以激起恐懼,溫在暖光的小帳篷中坐下來,靜待瀕死的錯覺離開這具身體。

她疑神疑鬼地覺得周圍所有光照不到的地方都非常危險,可同時也知道她現在的心態不太正常。

恐懼癥的感覺像是她被強行塞進一個根本不可能裝下她整個身體的玻璃罐子。

腳被折在胸前,手臂扭曲地緊貼著折斷的小腿,人體如一塊橡皮泥般被任意塑性,她無法呼吸,也無法移動,擁擠到連思考的空間都不存在。

在這個小小的玻璃罐子裏,她忍受著肢體被折斷、傷口被壓迫的疼痛,拼命擁抱住自己。

……原來這就是溫蒂一直以來的感受?

焦慮,極端的恐慌,任何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擾亂她的心情,不過在這個情況下她也沒什麽心情可言。理智再怎麽反覆去重申現在是安全的,可身體的反應就是不受控制,溫抱著膝蓋坐了一會兒,遲鈍地擡手擦了擦臉。

淚水打濕了她的袖口。

天什麽時候才能亮,天亮了應該就會好很多吧?

溫模糊地想著,等回了家,她一定要好好泡個熱水澡。溫蒂的破爛身體太容易生病,平時不生病都不舒服,生病的滋味更難受。

緊鎖著她的玻璃罐子在變小。

溫:“……”

她更緊地抱住了自己。

真孤單。這種感受還沒這麽清楚過,不再隔了一層什麽,而是單純的孤單,就好像這個世界再怎麽無邊無際地大,再怎麽充斥著各種奇怪的超能力和超級人類,其實都和她沒什麽關系。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沒什麽關系,所有不得不維持下去的關系都是被強加的。

溫試著露出一個微笑,好挺過這段恐懼癥所導致的空虛感,遺憾的是毫無效果。

她也沒失望,在這麽做之前,溫就已經知道給自己心理暗示、加油打氣這招不會有什麽用處,她只是給自己找點事做而已。

……時間過得也太慢了。

溫忍受著,無所事事地盯著那個被她砍斷的奇怪屍體,那玩意黑乎乎的,光是看著就讓人胃中翻騰,舌頭下面湧出一股酸水。

這什麽魔法生物啊長得這麽醜,魔法生物不都是漂漂亮亮的嗎?

像紮塔娜就漂亮,她應該也算是魔法生物的後裔。

溫對魔法生物的印象還停留在會住在花裏的小精靈、長著翅膀的天馬上,就算是一看就是邪惡種類的惡魔,頭上長著羊角,腳是羊蹄,也會透出邪惡的魅力,可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醜得沒邊兒了,看上去和生物這個詞沒半點兒關系。

她忍受著恐懼癥的痛苦把手機拿了出來,哆哆嗦嗦地翻開殺時間的小游戲,消消樂雖然被卸載了,但溫又陸陸續續地下了不少同種類休閑游戲。

這次她下載的是需要氪金的,單次購買後終身免費的游戲還是太良心了,難度調整得很合理,對她來說就是一路刷積分。

氪金游戲就不同了,不氪金的話有些關卡會難到離譜,對溫來說反而剛剛好。

她掙紮著打了一會兒游戲,恐懼癥漸漸過去了,那種巨大的、和整個世界割裂開來的虛無感也逐漸減輕,好像她又重新回歸了現實世界,她又和這個世界建立了聯系……

……等等。

是溫蒂醒了吧?

“你應該叫醒我。”然後溫聽到了溫蒂的聲音。

眼前出現了一雙腳,穿著黑色的尖頭小皮鞋,白色的絲襪,腳踝盈盈一握,像是連接著花苞的細枝。

溫眼中的血色還沒有散盡,那條小腿也顯得血蒙蒙的,場景哥特極了。

“叫醒你幹什麽?”溫慢吞吞地說,“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不介意分擔你的痛苦。”

就當交房租了。

“我才不要和你分享我的東西。”溫蒂冷哼,“恐懼癥是我的恐懼癥,不是你的恐懼癥。”

你不是吧,這種玩意別人不都是想甩脫的嗎,你居然還不肯給人分擔。

溫沒話找話:“……你平時都這麽難受啊。”

“習慣了就好。”溫蒂淡淡地說,“習慣以後,我能裝得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我覺得你有點變態。”溫由衷地說。

溫蒂不屑地說:“那又怎麽樣?”

“我還覺得你應該去看醫生。”

“你太幽默了。”

“生病了就應該好好治病,這樣靠自己忍著不行的。”溫苦口婆心地勸溫蒂,“看個病怎麽就讓你這麽不痛快?”

“我有接受藥物治療。”溫蒂涼涼地說,“是你用身體的時候沒按時吃藥,不是我。”

“……”溫呆住了。

她摸了摸毛茸茸的包,意識到自己沒有帶著那個巨大的藥盒出門,主要是她自己根本就沒這習慣。

溫心虛地扶著地面想起身,可是站起來之後,她才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又麻又軟。她試了一下就放棄了掙紮,坐在地上和溫蒂對視。

“那現在怎麽辦……”溫小聲問,“不然你來?”

溫蒂冷酷無情地拒絕說:“我不管,你自己解決。我回去休息了。”

她消失在溫的眼前。

溫在夜風中沈默幾分鐘,拿出手機,對著通訊錄上面寥寥無幾的個位數號碼陷入沈思。

……給誰打電話呢?

小蜘蛛就算了,她麻煩對方太多次了,就不說小蜘蛛在她犯恐懼癥的時候及時發現的事,他還用自己的真實身份送她回家了。

送女士回家對男士來說是基本禮節,溫接受得不怎麽虧心。

但如果不是打算開始一段戀愛,就不應該在深夜尋求對方幫助。

戴安娜……算了,戴安娜住在華盛頓呢,大老遠的讓她飛過來多不好意思。

溫最後還是打給了娜塔莎,希望她現在還在紐約……或者就算她不在,也許她在紐約有別的朋友可以幫上忙。

電話剛一撥出去就被接通了,娜塔莎說:“溫?”

電話那邊隱約傳來砰砰的打鬥聲,娜塔莎的聲線最初還有點抖,不過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怎麽了?需要我幫忙?”

溫說:“……原因暫時不太好解釋,你能叫人過來接我嗎?”

“等著。”伴隨幾聲男人的痛呼和倒地聲,娜塔莎利落地說,“報地址,我叫人去接你。”

溫緊張地曝出了地址,雖然知道不太可能,還是提醒說:“不要告訴斯塔克先生這件事。”

“他怎麽惹你了?”娜塔莎頓時警惕,“你別理他,他說話根本就不過腦子。要是他說了什麽不好聽的,你當他在放屁。”

“不是斯塔克先生的問題。”溫說,“我只是不想讓他知道,我剛和他見了一面就出事。”

“好。”娜塔莎說,“我讓史蒂夫馬上過去。”

……史蒂夫?!

溫直到掛斷電話都還沒反應過來,史蒂夫?!娜塔莎熟悉的史蒂夫溫只能想到一個,難道娜塔莎要讓美國隊長過來接她?

媽的!早知道她就穿得成熟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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